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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骑士:欧兜迈环台日记

“不平凡的平凡大众”——这是台湾大众银行广告的宣传语。

有故事的广告总是会比较吸引群众的眼光,于是飘柔拍了爱情故事、拍了励志人生;百事拍了思家情结、拍了喜剧恶搞……而在这些所有或感动或搞笑或激励的广告故事中,我独独钟爱台湾大众银行用真实做广告的创意,从马校长到蔡莺妹,从梦骑士到生命树,每一个广告不管看多少次,总是能让我落泪。

电影中的17个梦骑士便是从这个广告中开始为人熟悉进而受邀拍摄成《不老骑士:欧兜迈环台日记》这部纪录片。

撇开用13天实现环岛这个荣誉,他们亦只是平常的老人家,会晨练、会拜佛、会练字……为了实现埋在心里多年的理想,平均年龄81岁高龄的他们依然坚持去学开车、考驾照,坚持每天练习、坚持锻炼身体……他们幽默乐观、积极开朗,他们会为了通过考试而开心得不能自已,会为伙伴们的成功互相恭喜鼓励…..在这场梦的追逐中,收获的不仅是实现梦想的成功感,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挚友。

也许有人会问,为了这次环岛,背着子女的担心、带着一堆平时每日必吃的药品、甚至有的人还需要用助听器,这样的旅程如此不舒适,为何不好好呆在家享受安逸就好呢?

影片中这群不老骑士的团长赖请炎说道:“普通一般的人看这个老人家感觉没有用,老人家不是没有用,老人家还很有活力,八十岁以上身体健康的还很多。所以这次我是想我负责带八十岁以上的来骑摩托车环一全岛.让大家知道,八十岁还没老,还可以去实践梦想。”

不能否认,很多时候当我们面对老人家,会自动褪去身上的刺与防备,变身成为乖巧温柔的好孩子,即便那是一个陌生的老人。因为潜意识里我们都夹杂着对弱者的退让与保护,他们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身躯会时刻提醒我们这些已在迟暮之年的老人是无比脆弱的,说得直白一点,谁会相信一群高龄老人能够英姿飒爽的骑着机车实现环岛呢?

老人家很喜欢向晚辈聊年轻时候的奋斗史与经历,这几乎成为所有年轻人在谈及老人家这个话题时不约而同叙述的特征。这或许是他们在用以前的丰功伟绩向晚辈们证明自己并非无能,因为大众对老人家的定义就是如此。

这次的旅程不只是为了实现梦想,更是为了平反。

如果你是我们这一辈那些唾弃老人的人中的其中一员,请问若对于我们这一辈来说经历过战争年代、参加过战争革命的老人家都是无用,那当我们老去,我们这些只会拿着手机刷屏、对着电脑里的虚拟战争打个你死我活的老人家又该何等遭人嫌弃?

统一的橙色制服,朝气蓬勃。出发之前,他们兴奋得如同当年春游之前拥抱着满满零食的我们。一位老人形容这次旅程就像出征、打仗一样,说话时脸上却满是笑容;有一位爷爷因为骑车骑到打瞌睡而跌倒受伤,众人紧张簇拥,他依然满脸笑容。梦想的魔力究竟有多大?这样的信念,口口声声满怀雄心壮志的我们、心心念念时间还有很多的我们又是否感受过?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老人家都能够如此幸运,那些长年累月呆在敬老院足不出户的老人家们,因为自身健康问题,只能每日做着轮椅、躺在床上,被迫妥协岁月,。他们的脸上没有笑容,有的只是无奈与阴郁。一位轮椅上的老人家看着这些梦骑士,不禁潸然泪下。

除了收获友情和实现理想,对于阿桐伯来说,环岛则是他和亡妻的爱情约定。仔细一看可以看见,阿桐伯的机车前方贴着亡妻的照片,原来环岛是他们一年一度的旅行,阿桐伯曾经答应妻子如果80岁还活着,一定会载着她继续完成她们的约定。阿桐伯用了另一种方式延续这个承诺。

很多人都说老人家就是大小孩,我深表同意。人的一生不外乎从幼稚成长到成熟,经历一切风霜过后才会知道过往的一切是非对错,才会懂得若人生有重演要如何选择,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丢弃一切计较与心机、重拾快乐与单纯。看着影片里的老人家快乐时哈哈大笑、高兴时热情拥抱、成功时高举手势,躲着工作人员偷吃冰淇淋、互相开开玩笑吵吵闹闹、在沙滩上追逐、在游戏厅里大摇大晃地赛车、戴着老花眼镜射击、笑着玩泡泡、看着鱼缸里的海鲜跳舞……他们的懵懂与可爱竟让我觉得在看着孩童玩乐一样愉悦。他们那种一切都是快乐的源泉的气息具有穿透力极强的感染力。

其实影片只不过是记录了不老骑士们的真实生活,没有刻意地编排,也没有过多的摄影技巧,但是就是这样静静观看,总是会让人在一些场景中跟着他们落泪。87岁的团长赖清炎由于身体状况二度在旅途中入院。第一次,满血复活,依旧神采奕奕地回归;第二次,躺在病床上的团长哭着说道觉得自己好丢脸、对不起大家,因为自己是带头的人,却是第一个倒下去……

应该很多人都曾经试过淋雨吧,大多数时候都是暴躁的,也记得有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夜晚的大雨中与挚友光着脚奔跑尖叫,却是无比快乐的,即使头发丑陋地贴紧头皮,即使雨滴大颗大颗地打在脸上连眼睛都无法睁开,至今我都无法解释到底那么讨厌淋雨的我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快乐。但是,当一位爷爷摇摆着双手喊道:“好开心哦,在雨天里骑摩托车,太棒了!加油!”的时候,当时那快乐的感觉突然又无比清晰地撞到心里,我仿佛也感受到了他们内心的快乐——那些平日里在我们耳里或嘈杂或刺耳的摩托车发动机轰隆声和喇叭声是他们梦想征途中最美丽的伴奏,那些我们不愿攀爬的高山和不愿承受的风吹雨打是他们蜿蜒路途上最坚强的陪伴。

带着对家人的思念与对旅程的不舍,最后一天的征程,也是他们回家的路。戴着头盔、穿着运动鞋,他们在机车上的背影是如此挺拔坚毅。

——人十几岁你要升学,二十几岁你要结婚、找工作,那三十几岁你可能要生小孩。其实人穷极一生忙碌,很多那个时候事实上可能是为别人而做,当他年纪大了,那他可能不太需要去承担这些压力的时候,事实上他就可以开始做自己。可是真正他要做自己的时候,这个社会不给他做了,就待在家里就好,你不要出来,会跌倒。老人啊,其实是很孤单的。

——当我们有一天老的时候,可能不是希望一直被照顾,用实际的行动,让这个社会大众可以对老人改观。老人家其实是可以有光彩的,他们还可以做很多事情。

看完电影之后,我最大的希望是当自己历尽沧桑、迟暮之年之际,还可以笑得自信,自豪地说一句——

我还没老,还可以实现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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